5.
他明知故犯。 永井荷風很清楚,他們在司書室外是無心巧遇,隨後的肢體接觸則是他有意而為。 森鷗外的發情期不需特意探聽,在人數本就有限的圖書館內,忽然一位Omega缺席多日,任誰都能聯想到相近的關鍵字詞,幾次因為司書交辦的事務在館內相遇,對方屢屢倉皇迴避也充分說明了情形。 身為捕獵的一方,他沒有為難森鷗外,而是一次次地任其逃開,就像第一次在食堂前採取的行動那般。 然而好景不常,精於醫事的文豪拒絕服藥,以近乎苦行的方式自囚於室,僅於用餐時離開房間,只希望能安然度過這段亟欲渴求性事的時期,偏偏就在剛才,與走出司書室的永井再度撞個正著。 輻射範圍內,Omega氾濫的信息素無可避免地撲上面前的Alpha,發情期的氣味甜膩如蜜,一再撩撥他按捺於心底深處的臆想──以滿足慾念中的征服本能。 森鷗外略顯錯愕的表情急轉為永井前生也未曾得見的恐懼,那使他下意識握住對方的手,潛藏的侵略性因為找到了去向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,那副紳士般的斯文面目仍維持關切神色,手上箝制的力道卻強硬得令人無從抽身。 「永井……你放開。」受突如其來的高熱影響,森鷗外猶如一下子被丟進黏液中,呼吸備感艱難,話音亦含混不清。 同時,永井訝異於自身的過激反應,以往流連花叢,他見過、甚至共度良宵的美人不知凡幾,這讓他對物質的美有近乎偏執的癡迷,可是眼下的這股衝動,卻是因「同性」而起,即便耳聞過Omega發情期的強大性吸引力,他也不曾料到自己會有難以抗拒慾望的一日,更別說對象還是這位前輩。 永井荷風敬重森鷗外,無論前生或者現世。 倘若可以,永井不願意破壞與對方的情誼以及其給予的信任,可惜事與願違,那天當他在森鷗外門前聽清那聲低語,並收起針劑的時候,過去的尊敬憧憬佩服愛戴便已摧枯拉朽不復存在,悄然質變為某種不可言說的愛憐,促使他想要扒下對方的褲子,將人按在門板上狠狠侵犯。 他一直說服自己那是一時昏昧所生的異色情節,如今事實告訴他,虛構距離現實並不遙遠。 看著對方急欲掙脫的焦灼情態,永井荷風抬起右手舉至森鷗外面前,像是要迫其認清事實。他的手裡空無一物,手腕卻掛著另一隻不屬於他的手。 「可是,森老師,沒放手的人是您才對。」 森鷗外頓時遭到當頭棒喝般慘白了臉,怔愣注視緊握著永井的自己的手,目光茫然地在後輩的臉和手腕間多次來回。永井看出那份恐慌恍若實質,即將洶湧覆沒對方,他不待其反應,空著的手遂搭上男人軍裝下的寬闊肩幅。 「這樣吧,我扶您去補修室。」 永井說著,貼近身體的動作令對方意欲放手躲閃,行姿優雅的掠食者不以為忤,屬於Alpha的信息素隨之滲漫開來,舊時代女性慣用的脂粉氣味無色無形,反裹住身形高挑的Omega。 「你這傢伙……」受制於人的森鷗外眼神不善。 永井荷風置若罔聞,他的手臂繞過對方脅下,吃了一記預期中的狠瞪,半是攙扶半是挾持的,把人帶進與司書室相隔一條過道的補修室。 踏進滿是洋墨味道的室內,對方將門落鎖的舉動令森鷗外內心一緊,雖說在受迫至此的當下便有了心理準備,甚至可恥地抱有一絲期待,但這個不起眼的細節清晰展現後輩的態度,而身為肇因的自己絕無幸理。 森鷗外想逃,可是身體因為Alpha釋出的信息素而主動投誠,興不起絲毫反抗的念頭與氣力,加之發情期特有的低燒襲來,他只能軟弱無助地癱在對方懷中,艱難的張口呼息。 「永井……拜託你,不要……」被安置到寢台上時,他低喘著訴說的口吻近乎哀求,因此換得在這個空間內與永井初次的四目相對。 面對男人的求告,向來以菁英形象示人的永井荷風好整以暇地一笑,果斷拒絕了他:「不會讓您懷孕的。」 軟舖上的森鷗外聞言咬緊牙關,屈辱地閉起眼睛,幾綹長髮輕拂過他的頸項及面頰,灌滿鼻腔的信息素混合著近身的體溫而越發濃烈,最後落下的,是一個毫無技巧可言卻足以擦槍走火的吻。 那個吻像是信號,隱而未發的情慾霎時被點燃,沿著森鷗外的每一吋肌理焚燒。 身體此刻彷彿不屬於他,他急切地回應永井貼上的脣,舌尖笨拙的探進對方脣隙,期待著以沫相濡,令身上的人微微一頓,隨後欣然加深彼此口腔黏膜的觸及面積。 柔軟的舌葉撬開齒列,擠進狹窄腔室,舌與舌交纏、撫弄,伴隨口腔期般執拗的吸吮,喉結在吞嚥間來回滾動,本已高漲的熱度藉此攀升,讓軍服外裸露的部分浮現病態酡紅。 「森老師……」 永井荷風在脣分之際拉開分寸,凝視男人情動的泛紅眼眶,他舔去脣畔沾連彼此的透明絲線,被信息素撩撥而起的衝動使他毫不客氣地剝開軍醫的外衫,隔著貼身背心搓揉對方遇冷突起的乳尖,感覺到那副身體的輕顫,他果斷將背心向上推至鎖骨處,俯身含住未得撫慰的另一端。 經此刺激,森鷗外嗚咽了一聲,發情期讓全身上下形同敏感帶,左胸溼潤的吐息與含吮比之右面的揉捻來得更為難耐,引出細微卻無法忽視的電流,流經四肢百骸,匯聚於下腹蠢動。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,這些時日以來已然熟悉的濡濕感由腿根處漫開,上方褲襠則緊繃地撐起,使軍醫眼下的姿態極其不堪。他像一頭亟欲交媾的雌獸,理智上對非同尋常的狀態升起畏懼之情,但本能誠實地以身體體現那份躍躍欲試,渴求Alpha來填滿自身空虛。 永井察覺到身下Omega的身體變化,他抬頭解開衣領鈕扣散去熱度,支手跨上單人尺寸的鋪墊上,強硬地介入對方腿間。 「別這樣……」勉力維繫理性的森鷗外顫聲說道,他的眉頭擰成死結,雙手緊捉著邊緣護欄,手背筋絡於焉浮起,生怕一鬆手就會忍不住去勾身上男人的頸項。 然而永井並不打算遷就他,晚年照樣縱情聲色的文豪傾身欲吻,半跪坐的足膝才碰到對方,旋即被修長的雙腿扣實腰際磨蹭,做足邀請的意涵。 永井的脣頓時抿成一線,隨後按捺住慾望似地無奈嘆息,他看著表情倔強但視線慌亂無措的森鷗外,語調不帶情緒地沉聲陳述:「您在誘惑我。」 森鷗外聞言臉色一僵,暈染情慾的面容成分複雜,有如遭到無知之人出言羞辱,又像是不曾言說的隱密被人拆穿,張口想要辯駁卻不知如何應答,只因他難捨尊嚴屈居人下,亦確切地明白自己的可鄙。 「就當是我強迫您好了。」熟悉其性情的永井荷風輕笑,近乎掠食者的發言佐證了他的意向,他再度吻上森鷗外──熟練而頗富技巧的──襠部隔著衣物充滿性暗示地貼合對方下腹,做為對邀請的答覆。 最為敏感的一處經受摁壓,勉力維持理性的軍醫在脣舌間隙發出短促低喘,抵著褲料的陰莖脹得發疼,溫熱體液不斷地自下方陰裂滲泌,在磨蹭中沾染恥毛,溼黏滑溜得令人焦躁,但此刻他無暇顧及,縮了縮寬闊肩幅的同時直覺地弓起腰向Alpha求歡,並且為此全身顫慄。 永井見狀從善如流,他解開對方褲頭的皮帶,將手探進去撈出濕漉漉的充血莖柱,勃起器官伴隨著主人的喘息,正可憐地泛冒透明汁液。本以為接觸他人的雄性性器會讓自己感到嫌惡,可如今在信息素的作用下,興奮及愉悅感遠勝過任何情緒,催促著永井做出相應行動,以便與身下的Omega結合。 他撇開男人色澤飽滿的陰莖,轉而往更深處摸索,在觸及女陰時為那幾近氾濫的溼潤暗自納罕,而後手指滑入仍在吐溢水分的縫隙中,摩娑內中突起的肉粒。 「嗚……!」 始終咬牙隱忍的森鷗外猝不及防,咽喉迸出沒來得及順過氣的呻吟,比先前更加強烈的電流宛如按下開關一般,從腹部轉瞬流竄四肢百骸,致使他軍服開襟下的肌膚微微出汗,脫到一半的長褲沾著潮濕漬痕,畫面乍看醜態畢露,然又教人口乾舌燥。 「都濕成這樣了,老師還是不想要嗎?」永井姣好的臉湊近他,擠兌與誘導雙管齊下的話語吹拂耳際。 見人沒有回應,骨節分明的手指更是得寸進尺地在那圈嫩肉周圍留連,讓軍醫一時舒服得雙腿直打顫,口中接連冒出不成字句的短促音節。 森鷗外的胸口劇烈起伏,平日整理精細的後梳前髮在對方不上不下的折騰中散亂垂落,意外發掘他自律形象下不為人知的模樣。 永井荷風不意外自己喜歡這個樣子的他。 連沐浴時清洗都感到煎熬的地方被另一個男人狎玩,一向以嚴謹紀律著稱的森鷗外卻再也顧不得抵抗,連同最後一點理智都遭情慾席捲。溶浸於肉體的昏沉中,他視野迷濛地鬆開抓握護欄的雙手,改而攀上對方的肩頸仰頭索吻,腰胯無意識地隨那根手指擰動,聊慰欲求不滿的身體。 永井沒有就此罷手,半褪的褲子兩三下被扯落在地,溼透的底褲垂掛腳踝,下身一接觸外面空氣,軍醫不禁為驟來的冷意瑟縮,繼而感覺到雌性性器在他人手指動作中剝分開來,露出裡面的細嫩肉核。 得知有別樣物事抵著穴口,他第一時間竟非驚愕甚或恐懼、憤怒,而是扭起腰讓未受開拓的門戶含上物事的前端,那怕只是淺淺地碰一碰。 相較森鷗外那受到蠱惑般的積極,對方反倒耐心托起他的雙臀,沒有急著進入,陰莖冠部於外陰兩片小肉瓣間頻頻摩擦,將肉粒蹭得發硬。 軍醫在與凌遲無異的慢條斯理下被磨成了一灘水,無力地任其宰割,他焦急尋求男人的撫慰,揪住永井衣袖的手似貓抓撓,帶著哽咽乞憐求歡:「永井,快……快點……」 「快點什麼?」永井荷風故作不解,又往敏感處輕輕推頂。 饒是森鷗外曾身列軍伍,意志與原則皆屬一等一的剛直,依舊不敵天性中交織的繁殖序列,一經Alpha欺上,全要在信息素的逼宮下俯首,為性慾這頭狂奔的猛虎臣服。 「插進來……」他低啞著聲線,道明所願時雙脣哆嗦,不知是期待還是自棄。 話剛說完,遠較手指粗大的性器驀地撐開膣穴,順著潤滑整根沒入。那瞬間,森鷗外蜷起腳趾,渾身緊繃,直到通往生殖腔的窄徑塞得滿脹,一分空隙皆無,他才放鬆了全身肌肉,哼出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、饜足的鼻音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