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漫畫第10卷捏他
#死亡描寫 呲牙咬碎藥劑,伏低身軀,背對綠洲、伊甸、最初的樂土,以此身做為堅盾與尖刀。 血肉在沸騰。 臟腑在焚燒。 沙塵中摻混煙硝和鐵鏽的氣味,極端環境催生出極端思想,使怪物暗自繁榮於死角。面前的怪物容貌似曾相識,你亦是從死角走脫的怪物之一。 超人者的戰鬥強度遠超常理,狂躁的暴力洶湧致命。來回的擊打、鑿刺、洞穿,疼痛不再重要。西服濡濕後也十分合身,像那些重量本來就在身上一樣。 對手和你同樣熟諳殺人的技藝,側面說明了你扛起的十字架根本一無是處;武器的存在只為了更好更快的殲滅敵人。 終究是年長者技高一籌。 你拋下槍,赤手空拳,拳頭到肉的瞬間憑藉物理衝擊而有了實感。耳邊隱約聽聞哀切的悲嚎。你感到抱歉,但不這麼做的話救不了你愛哭的兒時玩伴,即便那所謂的「兒時」非常短暫。 不殺,真的很難啊……你不專心的想道。以往並不苟同的他的天真,此刻卻很受用──你曾見過,你知道該怎麼做。 近乎毀損的容器嘔出鮮血,血裡挾帶柔軟的內臟碎片。真糟糕。你知道他就在旁邊,不是平日過分熱情的調停者、訴諸愛與和平的博愛者,也非前來支援伙伴的打擊手,僅僅是做為理解了你的意圖而退居一旁守望的友人。 他成全了你,用他難以忍受的袖手旁觀。 我滿足啦。你虛張聲勢地道,身後似又響起嬸嬸的話語,繼而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還在逞強。 沒事的,你是做好覺悟才選擇了的,不是嗎? 一前一後坐上廢墟裡的沙發椅,開瓶、傾倒、碰杯,他和你均止於淺啜。他因為悲傷而難以下嚥,你則是舌頭已經嚐不出酒的滋味,徒增寂寞而已。 笑一下吧。 果然你還是保持笑容比較好。 其實你想說的是:抱歉,別(為我的死)太難過了。當然,你很清楚這就是句混帳話。 沉默間,由天際散落而下的片片碎紙落入眼簾。你仰頭望去,只見做為紙花源頭的方舟徐徐航向遠方,雖然看不見,上面一定也載著嬸嬸和小小的同伴們,他們會去到比這裡更加安全的地方。 你驀地意識到自己真的守住了。 做到了。到此為止了。再也不可能了。 激昂的多巴胺緩慢沉降,自戰鬥途中消失的痛楚驟然復發,掐緊了你正微弱搏動的心。你在得償的同時開始後悔,或許早在有人為你慟哭時就,即使你問心無愧仍覺得非常抱歉,包括一點點無法繼續與他同行的遺憾。 誰教他笑起來的時候,就像有隻金黃色的小狗在吻你。 酒水觸地,熱淚劃過臉頰,苦樂參半的號泣令你耗盡最後一絲呼吸。教堂禱鐘如故鳴響。 他安靜地坐在你身邊,碧眼微抬,臉上失卻所有表情。 |